其實也不怪林文月會是如此心態，畢竟像她這種在後院裏待久了的女人，自然都是知道那些身為庶女的人，心裏都是怎樣的迫不及待想要麻雀變鳳凰，但實際上那些永遠都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罷了。

孫蕓蕓對此就並未有自己母親了解是如此的深刻了，只能是繼續滿心歡喜地叫丫鬟們給自己準備翌日的行頭，她決定了，這幾日都要多去淩府逛逛，這樣也才能多多巡視一番這個遲早會屬於自己的地方。

同時，孫蕓蕓的心裏一直期盼著自家堂哥偶然間終於發現自己的好，然後可以讓自己成為那個和他攜手共度餘生的人，這或許也是對她來說，少女春心萌動伊始便是延續至今的期盼吧。

“就要這樣了，行了，你們下去吧。”眼看著總算是拍定了明日的行頭，孫蕓蕓面色是難得的喜笑顏開，並未有絲毫未為難丫鬟的行為，讓一眾丫鬟們也是心裏一陣慶幸。

然而，看著對淩夜如此看重的孫蕓蕓，林文月心裏卻並沒有那麽好心情了，她的心裏有著些許擔憂：“女兒啊，如果你這麽在意他，他到最後都還是這般一點兒也不在意你，你可要怎麽辦才是好？”

被林文月此言一出，給弄得有點措手不及，她一時也是不知道該如何說，到最後她也只能是怯懦地說著：“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，但我相信，堂哥遲早會看見我的，畢竟我對他這麽好，我這麽喜歡他，他怎麽能一直看不見我嗎？”

明白女兒終究是涉世未深，對人心還是了解很少，林文月最終也只能是淡淡嘆了一口氣：“傻女兒，母親只是希望你可以餘生幸福美滿，不要讓自己過得太辛苦了，不愛你的人，連血液裏都住著風，你是留不住他的。”

林文月伸手揉著孫蕓蕓的小腦袋，並未再多說什麽，只是滿臉憐惜地看著她，心裏擔心著自家寶貝女兒的未來，卻也明白，這種事情只能夠靠自己想通，別人的勸說，在這種時候都是無用功。

“我知道的，只是，我還不想放棄，若是現在就此放棄了，那麽就實在是太功虧一簣了，明明好不容易看見了一絲曙光，我不想就這樣放手……”說到最後，孫蕓蕓自己都沒了底氣，低垂著腦袋，好似一只垂頭喪氣的兔子，耷拉著一雙毛茸茸的耳朵。

對此，林文月明白，自己勸說是不會有果的，只能是讓她自己慢慢去想通了，只是這南墻估計是她撞不破的，但誰也別想欺負了自己的寶貝女兒！

林文月將眼底的寒光收斂，換上了滿滿的溫柔，輕聲朝自家寶貝女兒勸說道：“好了，時間也不早了，你明兒不還要去找你堂哥嗎？若是不早點休息，小心一早起來梳妝都遮擋不住你的憔悴哦。”

“啊？那可不行！母親，您也快回房去歇息了，女兒馬上也要就寢了，否則，真要像您說的那樣，我可真的是要哭了。”孫蕓蕓在林文月面前的小女兒姿態其實還是十分明媚動人的，只是出門在外的時候，她往往會用一張臭臉來掩飾心頭的其他情緒。

卻殊不知正是因為這樣，反倒是讓鮮少有人能夠看見這樣的她，表現在外的那種模樣，又讓人升不起想要靠近的欲望。

淩府，燈火搖曳，有著一種明燈將暗的風情，但又好似舍不得這人世間的種種，並不願意就此輕易熄掉自己身上的光輝。

淩夜看著那身姿婀娜的蘇小白緩步靠近自己，想了想，還是開口問道：“今天，聽說孫蕓蕓又來了？”

蘇小白猜到肯定是已經有人跟他說過關於今天發生在府裏的事兒了，她並沒有很在意，所以也不希望淩夜的反應過激，所以，滿臉的輕描淡寫：“對啊，來過，然後又走了。”

見狀，淩夜心下無奈，知道這女人並不想要自己繼續之前自己做過的那個決定，但他還是將之前在書房裏自己說過的話，再說了一遍，帶著一種若有似無的討好和炫耀，就像一只努力偽裝成孔雀的鳥兒，在努力打開自己那虛無縹緲的花屏，借以吸引配偶註意。

果不其然，聽完全部的蘇小白有那麽一瞬間的愕然，然後是滿臉的無奈，有些好笑地看向淩夜：“我倒是不知道，什麽時候開始，你這麽護犢子了？”

“什麽叫做‘我這麽護犢子了？’難道以前的我對你很不好？”淩夜挑眉，眼眸之中的幽深散發出一股，你如實招來我方會饒你不死的意味。

很輕易便是讀懂淩夜眼神中蘊藏的深意，蘇小白十分識時務者為俊傑地開口：“不是，我只是覺得，以前你這吃個醋都是十分含蓄的人，現在這樣的轉變，我很喜歡，也很感動。”

雖然算是阿諛奉承，但蘇小白雙眸之中的神采卻是透露著真誠，讓淩夜眼光閃了閃，並未多說什麽，只這樣靜靜看著她，靜候下文。

蘇小白目光灼灼地看向淩夜，朱唇輕啟，便是說出這樣一番話來：“不過，我們還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了，否則，你林文月那裏也不好交代不是？現在還沒到撕破臉皮的時候，她這樣也不過是因為歡喜於你，只要你守住自己，不胡亂動心，那麽就算她住在咱們府上那又如何？”

這個道理淩夜何嘗不明白，只是他一時是真的有些氣不過，這樣想要珍藏的小人兒，就這樣被人給一再欺負，是可忍孰不可忍，就算是在感情方面自己再一竅不通，那也不妨礙這天然的保護欲作祟。

徑直跳過關於林文月的事兒，那邊他自有分寸，只是其他這些，淩夜覺得，自己有必要聲明一下：“都認識這麽久了，我選擇的還不是你？另外，她若是想要住在這兒，你答應我都不答應，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兒。”

顯然沒料到淩夜會在這個點上糾結，蘇小白一時也是有些忍不住想笑：“行了，我知道了，明早記得去跟管家他們說一下，不要那樣過分針對她就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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